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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波定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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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少年醉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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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嘶从东侧场外传来,人群中立即爆发出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声和无数痴迷姑娘们发狂的尖叫声。

  一匹高大的白色骏马当先闯入,马的鬃尾都已用五色丝线编缠成短绺,结着“五花”;白如霜雪的油亮皮毛在金色络脑与火红色钩臆带的勾勒下显得尤为耀目。马上端坐一人,看上去只二十岁的年纪,头发油亮乌黑、面色红润,一对剑眉下两只黑漆漆的星目,显得精神奕奕,神采飞扬。他头戴镶嵌玉珠的银色皮弁,上悬一颗鲜艳的红缨,身穿大红色窄袖锦袍,外罩银色胸甲,深红色纨绔扎在黑色的高筒皮靿靴中,亮银色的护具十分精致,单手擎一柄雕有花纹的银色鞠杖,宛如一柄雪亮的战刀。

  在他身后,十一位英姿飒飒的皇家击鞠手也都身着赤袍银甲,手持鞠杖,骑跨骏马,鱼贯而出。

  “看!当先骑白马的——是寿王千岁!”很多击鞠行家和发狂着迷的姑娘一眼就认出了他们心目中的英雄——大唐当今最好的击鞠手之一,寿王李瑁。

  军吏宣讲赛法已毕,东、西两阵对圆,击鞠手们相互致礼——他们将手中的鞠杖向斜下方一挥,旋即抬起,立握于胸口位置。身着黑衣的幽州击鞠手们又在马背上向寿王一躬,这才拨转马头,分散列阵。

  一只红色的七宝球被抛上半空,落地后“啵”的一声高高弹起——击鞠赛正式开始,场外的观众们一片欢呼!

  ……

  不过,无论此时击鞠场内的较技是如何的精彩,在董家酒楼“问月”雅间中的五人都已完全注意不到了,八坛“牡丹醉”佳酿已被他们喝的干干净净!

  酒酣耳热的高适与严庄并肩坐在一起,恳切的聊着些什么;岑参晃晃悠悠地跟着咧着大嘴狂笑的哥舒翰学跳胡舞;杜甫的身子仰在靠背椅上,手中捏着一支箸,傻乎乎地高举着手臂对着房梁晃来晃去,操着已然发硬的舌头自顾自地吟诵李太白的《将进酒》。

  高适和严庄的性格原本并不相和,但谈到这些年经历的世态炎凉和渺茫的前途却有了不少共鸣。

  严庄的脖子已涨红到了耳根,他诚挚地对高适说:“高大兄,我知道你看不起俺。我这种败家郎,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只可怜阿爷,一把年纪了还得天天早起卖汤饼度日……”言及于此,竟已趴在桌上哭了起来。

  高适一只胳膊搭在他的背上,大着舌头安慰道:“严老弟!不错!我是一开始对你心存成见。莫哭,阿兄赔罪了!”

  他自己先端碗喝了一大口,又道:“你当我混的多好?三次了……”他伸出三根手指,接着说:“连着落榜三次了!我……才是愧对祖宗啊!”言罢,他心头一阵酸楚,禁不住要流下泪来。

  严庄反过来安慰他道:“高大兄,小弟也想清楚了,明天我就收拾收拾去幽州投张节度去。前不久认识的几个军官还说他们正缺读书识字的人。高大兄,你学问比我高十倍、百倍,不如也一起去,不愁闹不下一场功名。”

  高适下午见了幽州军的浩荡军威,早存了投军报国之心,当即应道:“好!我跟你一起去幽州,就不信闹不出一场功名!”

  两人的酒碗又碰在了一起。

  那一边,酒酣耳热的哥舒翰对着正在乱舞一气的岑参说:“岑三郎,某看你性格好,不像个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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