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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阳天周白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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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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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鸦浑身一颤,跳出船舱来到了甲板上,许许多多黑色的虫子铺满甲板,白鸦翻身爬上栏杆,一不做二不休纵身一跃跳进了海里!海水扑打着白鸦的脸,他却觉得周围火热异常,他在海里不断下坠,那火的热度却只增不减,一尾金鱼甩动尾巴游过他身边,他伸手抓了下,这哪是金鱼!分明是金鱼般的火焰!白鸦在黑暗的海底打了个滚,他鼻子还能呼吸,眼睛还能看,不过片刻,他的脚竟然踩到了实实在在的地板上!白鸦早就已经被这一连串奇景搞得晕头转向,他已经无力思考自己身处何方,他身体里唯剩下一股本能——逃过那黑虫大军的本能。

不等白鸦彻底在地板上站稳,黑影如期而至,这次白鸦所在的地方是一间运动场馆,他不管三七十二一就破窗而出,这下可好,他跳进了约有半人高的雪地里,轻功未能施展就被黑影缠住了一只脚。白鸦嫌恶地踹了两脚,挥掌去劈,那些黑色小虫机敏地跳上他手掌,瞬间给他的左手戴上了一只黑色手套。白鸦破口大骂,心里焦急万分,可眼神却盯着那黑色手套移不开视线。

他朦朦胧胧想起,他或是也曾有双黑色的手套……这双手套是为了一个人……为了……

想到这里,白鸦头痛欲裂,他嘶吼着冲出了黑虫的包围,奋力一跃跳上了屋顶,接着又是一跳,本冲着运动馆边一棵大树去的,没成想,一跳跳进了一片森林,他也不知道森林的名字,森林的来历,只知四下绿树成荫,蕨草茂盛,空气里透着股挥之不去的湿热。

白鸦抹去额头上的汗水,他依稀看到前方不远处飘来阵阵炊烟,似是有村落在此!白鸦心里一喜,向炊烟袅袅处飞跑过去,约是他跑得太快了,周围的景物不断后退,到后来只留下了道道白光,那白光里到处都是艳阳天,他倒下,他昏迷,他说话,他气愤,他身上开出红色致命的花……

白鸦的心跳得飞快,甚至比他脚下步伐还要快,他心里还乱,乱到无暇顾及眼前村落的消失,当他意识到自己跑进了一间石室时,他完全刹不住车,在石壁上撞了个结结实实。

黑虫大军紧随其后,迅速将石室地上的凹槽填满,白鸦捂着额头跳到了石室中的一张长桌上,他四处乱看寻找着出口,天花板正在一点点沦陷,所有的墙壁已经被黑虫占领,没有窗户,没有门,地上无路,头顶也无路……他这次完完全全被逼到了死角!

黑色的虫伸出了无数触角爬上了白鸦脚下的石桌,白鸦躲避不及一不小心摔在了石桌上,只听卡擦一声,白鸦心口锐痛难当,他握紧拳头去看自己胸前,这石桌上不知什么时候冒出了个锥形的尖锐凸起,正戳白鸦心脏,白鸦痛不欲生,黑虫渐渐爬上了他的身体,一层又一层黑色的厚毯盖到了他身上。他失血越来越多,他感觉自己快要死了,而他死前所能看到的景象竟然是艳阳天摸着他的头发,为他落下了一滴眼泪,这滴眼泪砸在他脸上,他听到艳阳天说:“我总以为自己感情淡薄,其实不过是不知感情为何物罢了。”

白鸦脱口而出:“师父……”

黑色的虫爬进他的嘴里,他的耳朵里,他的鼻腔里。他泪流不止,断断续续喊着艳阳天的名字,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喊他,但他就是想他,想再见到他,想再看一看他,想抱紧他,想亲他,想和他做那春梦里他们做过的事。

白鸦浑身抽搐,他干睁着眼睛,他想他的魂魄就要死了,他整个人就要死了,他会变成那个用针人的提线木偶,他将不再是他。可就在这时——就在一只黑色的小虫企图彻底掩盖住白鸦视线的时候!一团火球砸落,白鸦眼前忽然一片敞亮,转瞬间,那些小虫消失得无影无踪,空气中焦味四溢,白鸦强撑着往火球砸落的地方看去,原是有个人手举火把站在那里。他试着喊了声:“艳阳天?”

那人没有回答,他慢慢走近,他的脸孔慢慢清晰,白鸦整个人倏然僵住。

这个人长了一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

白鸦忍着剧痛,问道:“你是……周白清??”

那人上来封了他两个穴道,止住了他的血,没说话。白鸦又问:“这里是哪里??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到底是在做梦还是幻觉?为什么我会觉得痛??”

那人终于缓缓开口,他道:“我在这里等了你好久。”

白鸦又惊又奇,顾不上伤口还在痛,一骨碌起来看着他问:“你在等我??”

那人点头,道:“我被困在这里一年零三个月,我问你,你怎么花了一年多才找来这里?”

白鸦撇嘴,道:“你这人真是奇怪,无缘无故我干吗找你?倒是艳阳天一直在找你。”

周白清瞪了他一眼,甩手骂道:“没用的东西!”

白鸦平白无故被他骂了,心里气不过,道:“你有用,你怎么不去找艳阳天??”

周白清一拳揍过来,揍得白鸦趴在石桌上发懵,周白清揪起他衣领道:“你霸占了我的身体你还有道理了?”

白鸦呸他:“胡说八道!你凭什么说我霸占了你的身体?我又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的!”

周白清道:“我是周白清,我说你霸占了我的身体当然有证据,你是不是认识一个叫傅珍珠的女人?”

白鸦冷哼,道:“我认识她就是证据了?就不允许世上有个人和你长得一模一样?”

周白清推开了白鸦,一把扯开他上衣,指着他胸口上的疤痕道:“那还能有人有一模一样的伤疤??!”

白鸦抓紧衣服说:“这里千奇百怪的事情太多,我怎么知道这疤是不是假的,是不是幻觉??”

周白清厌恶地看着白鸦,一字一词地说道:“好,那我就告诉你,一年零三个月前我被那个叫傅珍珠的女人带到了隆城,当时我身受重伤,动弹不得,她就是趁那个时候用一种邪门的针法把我关在了这里。”

周白清说到这里,冷笑着看白鸦,接着说:“至于你,不过是傅珍珠捏造出来的人格罢了。”

白鸦瞳仁急剧收缩,道:“怎么可能!我就是我!我不是别人捏造出来的人格!世上怎么可能有人能捏造一个人格出来!!”

周白清道:“怎么不可能!你说到底也是我!不过是被洗了脑,失去了许多记忆的我!”

白鸦想要去打周白清,却被周白清轻轻巧巧躲开,他掐住白鸦手腕一翻,道:”周家八极拳拳谱只有一本,只有我有,你如果不是我,你怎么会这手八极拳?”

白鸦道:“我师父教我的!”

周白清一个耳光过去:“做你的春秋大梦!艳阳天不可能教你八极!”

白鸦辩道:“我师父不是艳阳天!”

周白清更生气了,又连打他两下,将他从桌上提起,道:“你给我记住,你师父只可能是艳阳天,只有艳阳天!”

他眼里的凶光让白鸦不寒而栗,而更让他害怕的是透过周白清的双眼他所看到的他自己,他在颤抖,他在胆怯,仿佛别人的一句话已经将他的本质全部剖析。白鸦由惧转怒,恶道:“我师父是谁你管不着,你要是还想再见艳阳天,就快告诉我要怎么从这里出去!”

周白清的态度冷了下来,负手站着说:“我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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