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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阳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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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城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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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名利禄所惑,如今也算自食其果吧。”

听到这里,任蒹葭的眼中不禁有些湿润,难得一名良将,如今却是生死难料。

陶臣末见得真切,便安慰道:“夫人不必忧心,我陶某人命硬,不会有事的。”

陶臣末说得云淡风轻,但任蒹葭自知此事严重,回到府中依旧忧心忡忡,她无法想象一个刚刚还在战场上冲锋陷阵的年轻将军转眼间就会成为阶下囚,甚至会身首异处,陶臣末是她的救命恩人,也可能是那个让她有些芳心暗动的无双公子,她当然不会想太多,但是陶臣末现如今所要面对的困境却是逃避不了的。

良袪看得出她的忧虑,关切的问道:“夫人不必太过担心了,陶将军智勇双全,他自然知道杀了褚纯安会是什么结果,可是他依旧毅然决然,这是他的选择,是他心中的道义使然,这世间恶人丛生,但终归良人有报,我相信陶将军吉人自有天相。”

任蒹葭不是不懂这个道理,但秦庸就像一座难以逾越的大山,横亘在世间仁义的大道上,得罪了秦庸,陶臣末的生在何方?

与任蒹葭一样,程锦尚此刻也黯然神伤,他知道,以秦庸的性格,就算不牵连自己,秦庸也定会让他亲手将陶臣末押解回泰安,因为陶臣末是他举荐的,唯有如此,秦庸才会解气。其实这都不重要,问题的关键是他不想陶臣末死,这些年他阅人无数,陶臣末是一个年纪轻轻但却有大将风度的人,谈笑间儒雅尽显,他对陶臣末尚不十分了解,但是他知道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不过此刻他已别无他法,因为边向禽的事儿,他已然被秦庸猜疑,虽然凭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勉强逃过一劫,但秦庸回到泰安后多多少少明白了程锦尚的用意,为了试探程锦尚,秦庸向皇帝要旨派程锦尚前往尹州平叛,程锦尚刚将五万精锐调去了云阳,此刻不得不动用留下的驻军,这些驻军有大部分皆被秦庸控制,所以此刻在尹州的程锦尚也并不好过,不过好在尹州叛军多是乌合之众,程锦尚又利用本就在尹州平叛的秦庸侄子贪功的心思主动让权,而只献计献策,所以当接到陶臣末怒斩褚纯安的消息时,尹州已大势渐稳。

但他此刻还断不能匆匆赶回渝州,更不能前往云阳,因为没有秦庸的吩咐,自己稍不注意的行动便会成为被治罪的把柄,秦庸也确如程锦尚所料,他在接到褚纯安被杀的消息后非常愤怒,但是却没有立刻找陶臣末的麻烦,因为他也想利用此事观察观察程锦尚的表现,好在程锦尚已先吃透了秦庸的心思,虽心中焦急,但却按兵不动,秦庸见火候差不多了,一面让渝州监尉史也是自己的眼线钟杰前往云阳向陶臣末宣旨治罪,并接手云阳防务,另一方面让程锦尚赶赴云阳亲自将陶臣末押回泰安。

程锦尚等的就是这一天,所以接到旨意后率随从立刻启程。此刻的程锦尚手中已几无一兵一卒,自己控制的五万精锐已派驻云阳,而带到尹州平叛的数万大军也被秦庸截留在了尹州,所以他此刻可以做的就是立马赶到云阳,一来担心陶臣末遭遇不测,二来自己的家底也尽数在此了。

时间过去了半个月,众人心中的石头始终悬着,陶臣末明白,越是如此就越说明问题的严重性,任蒹葭一直祈祷着,她希望自己担心的局面没有出现就永远也不要出现了,曾盈盈很小,但是她也感觉到最近云阳城中的人们似乎没有以往那般轻松了,大家陪她玩的时候都总是显得心不在焉,她跑去问自己的娘亲,但是任蒹葭只是告诉她说没事儿。

趁着这段山雨欲来前的宁静,陶臣末安排了两件事儿,一是根据之前打探到的消息,安排了几个信得过的人前往云州与颜青摘取得联系,并在暗中保护;另外一件事便是与王金易一道秘密接见了连城宗,让他将边向禽送往云阳十八里好生安顿,此事只能保证他与王金易、连城宗知晓,否则,程锦尚也会大难临头。

安排好一切,陶臣末去看了曾盈盈,并带她到云水去划船垂钓,曾盈盈自然是欣喜若狂,但任蒹葭在他们离开后却泪如雨下,她深知陶臣末似乎在做最后的安排。

自边向禽辱骂秦庸一事被无故传开之后,程锦尚便开始怀疑渝州刺史府定有秦庸更深的眼线,虽然他很快便被派往尹州平叛,但是他一直安排将军府中的高手在暗中刺探,钟杰与秦庸的往来信件被探子截得一些,程锦尚甚是惊讶,因为他从未怀疑过这位看起来忠厚老实的监尉史,他与边向禽、钟杰同年到渝州上任,三人合作向来愉快,却不曾想最不像的人反倒最危险,所以当他听闻钟杰接手云阳防务时心中骇然,深知秦庸已开始断了他的后路,而陶臣末更是羊入虎口了。

但是这一次程锦尚错了,钟杰是一个笑里藏刀的人不假,但是他更是一个聪明人,他与褚纯安完全不同,这便是他能活得更好的原因。

钟杰奉旨到云阳一是宣旨治罪,二是接手云阳防务,可以说无一不是风光无限,但他很明白云阳的局势,云阳五千守军是陶臣末一手带出来的,军中副将、校尉皆是陶臣末一手提拨而来,可以说无人不对陶臣末唯命是从,另外两千城防军是王金易的人,王金易是程锦尚的左右手,自然也是站陶臣末的,此外,因边向禽被贬,程锦尚趁渝州刺史还未到任之时便行战时将军特令调驻云阳的五万守军更是动不得。所以,钟杰到云阳后对陶臣末客客气气,并未丝毫刁难,但是圣旨在身,他也不得不宣旨治罪。

魏文忠、王立阳等人想要阻拦钟杰的亲兵,但是却被陶臣末制止了,王金易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任蒹葭更是无比痛心,她害怕的结局真的就这么出现了,钟杰自然是预料到了众人的反映,所以他表示:“本官皇命在身,不得不为之,众将士不必过于担心,本官只是先行宣旨而已,陛下已下令,将会由程将军亲自来押解陶将军,所以就有劳陶将军先委屈委屈了。”

陶臣末并不知道钟杰是秦庸的人,但是他知道钟杰是个聪明人,他这是转移矛盾,无非是不想得罪云阳诸将士而由程锦尚来带过而已,想到此层,陶臣末更未作任何辩解,他已经陷程锦尚于危难,不想再让他有任何麻烦,所以很顺从的让钟杰的亲兵将自己扣了,也不知为什么,这一刻,他却觉得无比轻松。

与之相反,云阳众人甚是不安,他们并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没有陶臣末的云阳能否还叫云阳,他们只盼程锦尚能快些赶来,更希望他能有万全之策。

程锦尚来了,但是他没有万全之策,在云阳城下,他甚至有些抗拒进城,因为他也完全不知道怎么应对眼前这个局面。

陶臣末被解职押解的消息不胫而走,云阳百姓甚是悲痛,他们自然知晓个中缘由,那些之前哭喊着请求严惩褚纯安的人此刻都有些后悔,他们自责不该逼得这位贤能的将军如此下场,但这些现在都无济于事。

钟杰见程锦尚来了,知道一台好戏就要开始了,他并不着急,因为秦庸已经给了程锦尚很明确的时间,要他十日之内将陶臣末押送泰安受审,不用他催,程锦尚头上悬着的刀自会一刻不迟的落下。

程锦尚决定亲自往大牢探视陶臣末。

见程锦尚风尘仆仆,陶臣末心中甚是愧疚,他虽被羁押但未上枷锁镣铐,这时钟杰特意吩咐的,当然,他不这样做好像也不行。

程锦尚完全不敢相信这个前不久才得皇帝亲自赞赏的将才此刻竟落得这般境地,但是当他看到这个镇定自若的白衣少年时又似乎很确定眼前这个人与先前好像也没什么不同。

陶臣末向程锦尚深深鞠了一躬,有些愧疚,不过他面带微笑,说道:“草民的无奈之举怕是连累程将军了。”

“陶臣末,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我至今都不相信你是一个如此冲动的人,你明知褚纯安是秦相的人为何还要执意如此?”程锦尚很是无奈,但又不想真的责怪陶臣末。

陶臣末微微笑到,但是并未再言语。

程锦尚何尝不知道陶臣末心中所想,但是他是一个在官场行走了近二十年的人,甚至打他记事开始便多多少少的与形形色色的权贵打着交道,如果换作是他,同样的事他定会换一个方式处理,但陶臣末就是陶臣末,不会更不愿左右逢源。

见陶臣末不说话,程锦尚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了,他无奈的问道:“陶臣末,你真的没什么可说的吗?亏你还笑得出来,你就这么不想活命?”

“将军,杀褚纯安时草民曾有犹豫,不是草民怕得罪秦相,而是担心连累将军,不过昨夜在牢中待了一夜似乎想明白了很多,将军的处境,不用草民连累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样一想,草民心中的愧疚几乎没有了,所以自然是没有什么可抱怨的,所以也就能笑得出来了。”陶臣末依旧显得很轻松。

程锦尚感觉真的快要发怒了,大声道:“你,陶臣末,别在草民草民的了,本将听着别扭,还有,你连累就是连累了,不要给我找什么借口,你要是有这些精力,还不如好好盘算盘算怎么样才能保住你这条小命吧。”

“此难无解,将军不必再浪费精力了,将军若不想被秦相抓着辫子,最好是听令行事,不然到时候就真的让将军为难,那臣末罪过就大了。”陶臣末收起了笑脸。

“哟,你还怕背什么罪过啊,你不是说连不连累我我的境地都差不多嘛?”程锦尚无奈道。

陶臣末定定的说道:“话虽如此,但分寸还是要把握的,将军若能及时将我送往泰安,最多被秦相责骂几句而已,秦相对将军的猜忌不会增多,当然也不会减少,不过若是耽搁了,那就说不准了。”

程锦尚怒道:“陶臣末,你是不是真的不想活命了?”

陶臣末叹了一口气,缓缓道:“此刻我方知先师当年之处境,噢,对了,将军,臣末有些事还望将军能助一臂之力。”

程锦尚摆摆手道:“少来,此刻哪能儿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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