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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断袖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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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目瞪口呆的看着我,又看向旁边脸色逐渐苍白的顾正。

  沈姨娘也吓了一跳,说了句,“我的天呀。”连忙拿起手帕捂住眼睛。

  父亲反应奇快,转身对身后的一众奴仆警示道:“你们都给我滚出去,今日若是有人胆敢将此事宣扬出去,我定拔了他的舌头,把他卖到奴场,永世为奴。”

  奴场,那是专门交易奴隶的地方,吃得是最肮脏的食物,做得是对低贱的事情,任何人,一旦进了奴场就再也没有出来的机会,若想出来,便只有死这一条路。

  在场的所有奴仆皆低下头,纷纷退了出去。

  父亲气得胡须都飘了起来,他颤抖的手指指着我身后的衣服半褪,露出雪白肩膀的人,怒道:“你也给我滚出去!”

  那人连忙穿好衣服,下了床,急匆匆地跑向门口,临出房间时,还不忘冲我眨巴眨巴眼睛,弯起唇角露出贯有的坏笑。

  顾正见情势不对,连忙解释道:“爹……”

  “闭嘴!”父亲怒不可遏,指着身边大惊失色的沈姨娘道:“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带着所有人看我们顾家的笑话!”

  沈姨娘没想到这个时刻,父亲首先怪罪的不是我,而是她,她眼眶一下就红了,无数委屈涌上心头,两道好看的蛾眉颦起,声音较弱道:“老爷,不关我的事啊。”

  沈姨娘得目光越过父亲的肩膀,看着顾正得脸色越来越难看,立马道:“老爷,这也不关正儿的事,正儿只是关心他的弟弟,他没有错的,他没有错的。”说着,沈姨娘立马把矛头指向我,“要错也他的错。”

  父亲是极其爱惜脸面的人,一生自负又自傲,若让别人知道他的嫡子是断袖,大白天的就和男人睡在一起,还被家里的奴仆抓到现行,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沈姨娘当然知道这一点,若父亲真发了大火,只怕我们三个人都难逃责罚。

  沈姨娘看着我这个罪魁祸首,她可不希望自己和儿子被我连累,便越说越急,越急也就越容易出错。

  说到最后,竟然指着我的头颅责骂:“都怪你这个断袖,大白天的和男人搞在一起,连累着我和正儿被老爷责骂,从小就是个傻子,长大又是这个德性,不知廉耻!”

  沈姨娘根本无暇顾及父亲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直到她满脸泪痕,越说越难听,父亲不由分说,一脚踹在沈姨娘的小腿上,沈姨娘“扑通”一声,跪倒在我面前。

  顾正大喊一声“娘”,立马跑到沈姨娘的身边,扶住她的手臂,却又不敢将她扶起,他也知道,父亲这样做,是发了大火了。

  父亲冷漠道:“不知廉耻?这话也是你能说得?你不过是个奴婢,你也敢这样说少爷?我看你是好日子过昏了头,忘了自己的身份。”

  沈姨娘一怔,满脸泪痕,看着父亲居高临下的脸,又看着身边的满脸担忧的顾正,最后木然的把目光放到我的身上。

  她猛然醒悟。

  竟朝我不停磕头。

  一下又一下。

  洁白的额头磕在青石砖上,发出沉闷的声音,似有人拿着铜锤,“砰砰砰”击在我的心上,让我难受至极。

  我连忙下了床,扶住沈姨娘的身子,“姨娘,您别磕了,我受不起,您是长辈啊。”

  沈姨娘慌乱的摇着头,泪流满面,声音凄凉道:“少爷,是奴婢的错,您让奴婢磕,奴婢给您赔罪,说了不该说得话,是奴婢嘴贱。”

  我好几次想将沈姨娘扶起,沈姨娘却始终不动如钟,一直朝我磕头,我没有办法,只好跪在父亲脚边,“父亲,这是千错万错都是儿子的错,姨娘和哥哥没有错,父亲,请您饶过他们。”

  父亲冷哼一声,锐利如鹰的双眼紧紧盯着我看,“你固然有错,但今日,我要让你知道,你是我顾家的嫡子,也是我顾家未来的继承人,所有人在你面前,都是奴才!你错了,只有我能责罚,别人休想染指半分!”

  父亲一番话,直接断了沈姨娘和顾正的所有念头。

  顾正歪坐在一旁,像没有生气的泥塑娃娃,双眼失去所有光华。

  而沈姨娘,仍旧木然的在磕头,对父亲的话没有任何反应。

  我看着父亲,内心五味交杂,我不知道将来,当父亲得知我是女子时,又是这样一番场景,父亲会如何失望?那时又会怎样对待母亲?

  沈姨娘母子的下场,是否也是将来我和母亲的下场?

  我无法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