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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殊同袍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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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启因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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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页
子般沾湿小上官的衣袍,哭腔断断续续,语不成句。

  偏生有这样凑巧的事,辰氏一路赏花至此,看清白缎夫人的模样后,惨白着脸吩咐下人将杨氏拉走。

  杨氏亦是个烈性女子,双手扶住小上官的脑袋,决绝道:“吾儿,为娘教你千万记住,眼前面慈目善的正堂夫人,是逼死你生身娘亲的恶毒蛇蝎,你同她不共戴天!”

  言罢转身义无反顾地投入湖中,湖面瞬间染成鲜红色。

  私人府宅院中,怕有人不慎失足落水,总是不深,可这杨氏抱了必死的决心,竟在半空中生生地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小上官木愣在原地,下人捞上来时,杨氏已成一具尸体。

  罪恶包袱愈重,芸姨当晚就去跪在小上官寝房外头,凉风习习,将一切都向上官征衣和盘托出。

  里头一丝呜咽声也无,那时上官才多大,只有八岁,冷静地推开房门走出,冷静地扶起芸姨,小小的身子学着大人的举止,在一夜之间长大了。

  翌日去母亲房中定省,辰氏言语间有意试探他的立场,上官只沉稳答:

  “杨氏不过七品之女,怎能与母亲相比,孩儿堂堂御史世子,缘何相信一个下等妇人嘴中,诋毁母亲的疯言疯语。”

  辰氏大喜,后疼爱如亲子。

  云伴读后面听的认真,屈起食指轻叩一声暖炉,语气不咸不淡:“倒像话本里的故事,令人唏嘘。”

  回味上官征衣的口吻,似在诉说别人的故事,内心没了当初那种百转千回,早掀不起一丝波澜。

  说的兴起分了神,上官征衣再从头往下摸,触感出云生发尾被手炉里的炭烧了好一片。

  意识到异样的云伴读,抓起一把青丝往眼前看了看,立即站起身,以为是上官报复自己,适才玩笑他,于是冷着一张脸摔门而出,往后四五天都是同上官征衣分铺睡。

  上官当时害怕极了。

  靖兴四年,开春,万物复苏,草长莺飞。

  上官世子自嘉州打马而来,满身风尘,此行授父亲苏遇的意,拜访一位老先生。

  巳时方归,府前阵仗颇大候了一队车马,空地前有袭白袍持着把山水折扇来回打转,身形翩跹,风流倜傥。

  原是尚书令的嫡子,也是上官征衣同窗好友,此人乃明朗君子。

  扇子一张一合间,听得勒马声,白袍兄抬眼见上官翻身下马,两人相对作揖。

  “上官兄让我好等,宋某适才还猜想上官会不会死在半路上也未可知,而今竟然来了……还杵着做甚么,一同赴天佑宴,可别误了。”

  宋敖尘手中折扇摇得飞起,却没有让上官征衣有丝毫不适,朝他温和笑道:“宋兄莫怪,待本卿换身得体的衣冠,再去面圣不迟。”

  少顷,上官换好衣袍出府,因没有碰见云伴读的身影,好奇问了守门。

  守门只道云伴读今早天未大亮便出府了,走时交待是去见一位琴师,酉时可归。